找到更好的自己?

在一本過期的「天下雜誌」上讀到這樣標題的文章。光看題目,就有疑問。什麼是最好的自己?你怎麼知道一定找得到?找到以後又怎樣?如果還肯看下去,那就看看「他」,原口述者,怎麼說,「我」,筆者,又怎麼寫和回應。

原作者很有技巧的舉了六個現成的例子來說明。每一個例子,都是現實中,有名有姓,刻骨銘心,親身而且實際的例子。讀起來更令人感同身受。我們自己在現實生活中,還不一定會遇得到。但是如果自己碰到同樣的情況,會怎麼做呢?篇幅有限,我們就拿兩個例子來談。

第一個例子就是台灣科技界非常有名的趨勢科技創辦人兼前執行長張明正。趨勢科技約20多年前在臺灣頗負盛名。當時電腦界很少以軟件為主要產品。一怕抄襲,二怕要的人認為抄抄就好,何必買?幾十年來他夫婦倆堅持到現在。佩服!回到原點。張老闆數年前突然看破紅塵,不想下半輩子還做科技界的CEO。就把公司和業務交給接班人,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跑到越南去種樹。過著魯濱遜式的生活。為什麼?

我以一個,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新竹科學園區)的過來人來說,我約略可以猜出和體會出他的心情。記得卄多年前,那時我在台灣負責一家小公司,推銷一家在落杉磯的工業設計產品,是作精密機械設計的軟件。因為貴也為了保密所以不賣斷,每月結算使用費。我們派去台中精機廠的銷售同仁打電話回來說:「他們不肯付月費,說要請你們老板來台中,大家一同去幾趟酒家就好了,何必付費?」。

言歸正傳,為什麼去越南種樹,又為什麼繳了學費又回來?簡單幾句話來回答。主要是因為不是做一行的,沒有必須的政經關係和不怕賠到底的決心和本錢。他最後的老實話。「我對社會企業花這麼多心血,結果沒有成功,也不算失敗,樹還在成長」。「還好我沒有停下來。我現正才知道,我做錯了,做善事就是要上善若水」。好一個「上善若水」!

另外一個例子是財經節目的主持人夏韻芬。先說天下雜誌主編,報導的副題是「上天給了夏韻芬最痛,最難的功課」。過不去,她只有躲。躲進校園,躲進書裡。問起她家有幾個小孩,她排行老幾。她的臉色就變了。原來她的小弟,夏媽媽最愛的小兒子,服役時不幸在營區被長官酒駕撞死。多年以後,夏韻芬的小兒子出世,同樣屬虎,同樣瘦瘦的,被夏媽媽視為兒子轉世,疼得不得了。而老天爺卻給了這對母女都失去了心頭肉的磨難。「媽媽想兒子,是會想一輩子的,媽媽這個痛是要帶進棺材的。怎麼我的女兒,也跟我一樣,命苦。要把這個痛帶進棺材呢?」。

但在媽媽面前,她從來不哭。「這都是騙人的。怎麼可能?都是裝的。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再裝,那該多好」。有咒罵過老天嗎?「有」。她去法鼓山,質問菩薩,不是說菩薩聞聲救苦嗎?「怎麼不救我?這不合理,不合理」。夏韻芬給人的感覺,仱牙俐齒。廣播裡穿過麥克風透出來的聲音,也像夏威夷的天空,天天天藍。

夏韻芬很出名。通常不必多介紹,別人也會知道她。是知名的理財節目主持人,也是作家。但是,拿掉這些身份,夏韻芬是誰?前些日子,她替某個機構募款,對方問她要掛那個頭銜?想了想,她最後用「媽媽」兩字。「慢慢的,我感覺一些從前沒有的力量生出來。我是媽媽,就這個身分,我一輩子都卸不下來」。

借用「天下雜誌」的主題來結尾。題目是「找到更好的自己」。副題是「與心對話」。她說:你是誰?為何而戰?為誰拼博?將一年來的困惑、改變、喜悅,拿出來爬梳整理。心的轉折,說不定從此開始。壯哉!斯言。

再回到本文的開頭,我終於領悟了。原來人生就是這樣。每一個人的心路歷程雖然個個不同。但是上蒼就是上蒼。祂太周到和周全了。不敢講祂一定創造了我們。但是祂一定照顧了我們。去掉狹義的「宗教信仰」和生物學上的「人類的起源」,在冥冥之中,或許是我們的智慧還沒有成長或豐富到那一步。因為一定有每個時代的成長順序,推動了我們走向每一步和下一步。至少我是這麼想的。